初为人父

李顺亮

初为人父的感觉真好!婴儿出生时的第一声啼哭,我敢说那是对父母的最深情呼唤,那是孩子在人生旅途的起始处给我们最可宝贵的见面礼。

十月怀胎的女人更多承受着生理上的痛苦,虽说与此同时还有心理上无数次的惊喜与恐慌。而作为丈夫,则完完全全是要捱过十个月精神上的煎熬,直到瓜熟蒂落那一刻母子平安为止。嘴里老是安慰着妊娠中的妻子,其实自己比她还紧张。虽然很多前辈和朋友都安慰我现代的医学是如何如何高明,生个小孩对于如今医院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不在话下,但我还是有点紧张,因为毕竟生孩子对于女人而言是十分艰难的一关。这不,文学作品里骆驼祥子模样不怎么、可颇有心计的那位虎妞,以及现代文学史上令人惋惜、昙花一现的庐隐就是在这一关翻船的,更何况早年农村乡亲类似的人生悲剧还在我的脑海中残存。20世纪的科技成果B超几次明白无误地探知胎位很正,让我得到了些许的放松。这一段日子对于我夫妻俩过得特别的漫长,总是不知不觉一再重复计算着离预产期还有多久,可笑得有些像小学数学不过关的孩子。此时,最开心的只有一件事,给尚未出世的孩子取个名,夫妻俩都成了咬文嚼字的老学究。可紧接着又是挥之不去的烦恼,这个不行那个不顺,每次翻遍了《现代汉语词典》也找不出个听来贴耳、读来高昂又有蕴意的字儿。实在是五体投地、服了古人,竟能起出岳飞岳鹏举之类的传世大名,感叹的只是怎么今人上户口没法有名、有字、还有号,似乎这样更能把作父母的心意表达完整,而且表面上越复杂的东西实际上往往越简单,取起来会容易些。过后思来,所有这些原来都是这颗无限牵挂且充满企盼的心在作怪。

4月28日凌晨6时许,我的孩子降临世间。朋友笑称,或许早给她取的名中有个润字的缘故,出生的那个时辰天上才开始下起了久违的大雨并延续了好几天。而我从农村早早赶来增援的丈母娘以及渴望四世同堂的老奶奶则以经年的人生阅历断言我的女儿出嫁时决对也是下雨。其实与雨水结缘并非有什么不好,据我所知,我国总体上还是一个缺水的国家,民间求雨的故事就特别的多,以致于宋江这类乐善好施的好人都以 “及时雨”来形容。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雨水下到滋润的程度就好了,若多到要抗洪的份上那是谁都喜欢不上来的。我的妻子是下半夜近2时进的待产房,可是因为小孩头颅的双顶径大了些,折腾到晨曦初露才生下来,此中甘苦可想而知,产房外的我那时的心情无以名状,反正后来怎么也男子汉不起来了,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泪水,和着窗外的雨水尽情地流。直到听见打早匆忙赶来的乐心同事在产房内传来的一声“生了” ,一颗悬着的心才算放了下来。

过了许久,望着还在产后观察中的妻子,和在襁褓中熟睡的极像我的婴儿,一个念头油然而生:我的妻子姓陈,而小孩又是在下雨天的早晨出生,那就叫润辰吧!

1999年6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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